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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靖苏生子] 梅间雪2

2

 

琅琊阁在云山缥缈处,绿水青山间。

 

蔺晨替梅长苏切过脉,脸色隐隐几分阴沉。

 

梅长苏望着他问道,怎么了?难道我这火寒之毒又有反复? 

 

蔺晨摇头,火寒毒性已稳定,只是……此番用的方子里加了几味药材,有些毒性。

 

梅长苏淡淡一笑,世上还有什么毒能比得了火寒之毒?

 

蔺晨似乎欲言又止,把话岔开,临了说了一句,方子里加了寒蟾、冰蛤,《药林大典》上有。

 

梅长苏觉得他话里有话,找来这本书一查,上面写着寒蟾、冰蛤能让男子体质转阴,一月内有一天有轻微腹痛,如果交合便会受孕。

 

从梦中惊醒,梅长苏忽地想起,今日早上的确有些腹痛,一直以为自己是受了寒,转念一想,怕没有这么巧吧。

 

听见院子里人声悄寂,梅长苏这才松了一口气。今天晚上景琰的确让他痛苦万分,疾风暴雨般的欢爱,让他身体经受了一次巨大的劳损,此外,景琰又勾起了十三年来隐藏在他心头永久的痛。

 

十三年前,林殊和景琰两小无猜,情深情重,没想到十三年后,景琰还对小殊还是心心念念,从未遗忘。

 

这份情意,经过了十三年的雨雪风霜,被岁月酿成了一坛陈酿,逾久弥香。然而,他越是情深意重,越让梅长苏忧思百结,想自己多病之身,就算能与景琰相认,也怕去日无多。更何况现在大业未成,岂能耽于私情放手江山?

 

梅长苏想来,心绪翻腾,胸中寒意涌动,再也承受不住,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咳,他又怕别人听见,只得拿手帕紧紧捂住嘴,咳得喘不过气来。半响,才勉强扶着桌子起身,打开书柜拿出一瓶三花和露丸。

 

这药是蔺少阁主专门为他配制的,离开琅琊阁时,少阁主再三叮嘱,只有在身体十分承受不了的时候才能吃上一粒应急,虽能马上恢复,却对体力是一种透支。让他带在身边,以应不时之需。

 

今晚之事,梅长苏有意瞒着众人,这条路就算再多艰险,他也决定一个人走下去。

 

一个多月之后,天气是一日冷上一日了。

 

这天一早,蒙大统领来到苏宅,约梅长苏去靖王府赴宴。

 

好端端的又赴什么宴?

 

蒙大统领笑道,靖王殿下的生日,我就不信你能忘了?靖王可是盼了好久,能与你聚聚。

 

一连几天,梅长苏心中作涌,吃不下东西,想是着了凉,有心不去,见蒙大统领一脸期待之色,梅长苏低头思忖片刻,只好道,我们过去坐坐就回。

 

彼时,靖王府中热闹非凡,他已加封七珠亲王,圣眷正隆,前来祝贺的人不在少数。靖王一概不见,只在后园暖阁之中摆下一桌酒宴,单独款待蒙大统领和梅长苏。

 

宾主入座,寒暄几句,侍女送上茶来。靖王府中的茶名叫凝眉滟,入口时清苦无比,却是林殊当年最爱的一种。

 

茶香入口,梅长苏心头又勾起旧日的回忆。

 

那厢,蒙大统领喝了一口就吐出来,这什么茶?太苦了!

 

侍女忍着笑替他换了绿茶。

 

景琰摇头,浅啜一口问道,这茶的确太苦了,苏先生怕是喝不惯吧?只因是我旧友最爱,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喝这茶。说时将这杯茶浇在地上。

 

这分明是祭林殊的意思。梅长苏心中感慨,脸上却淡淡道,无妨,苏某一介江湖人,对所饮之茶并无特别喜好,这茶清香无比,倒觉得不错。蒙殿下相邀能入王府饮宴,也是平生幸事,只是没有礼物能够送给殿下。

 

景琰道,苏先生何必如此客气,先生能来,已蓬荜生辉,就怕先生不惯这些繁文缛节。

 

这时,蒙大统领一迭声地问道,我带来的太湖鲈鱼为何还不上来?

 

景琰笑道,大统领稍安勿躁,未到火候怎能出锅?

 

菜一样一样端上来,大家边吃边聊,随后端上清蒸鲈鱼。景琰亲自夹了一块放入碟中,让人送到梅长苏席上。拱手道,苏先生,此鱼产自太湖,蒙大统领好容易才得到,先生务必要尝尝。

 

梅长苏客套了几句,不想拂景琰美意,正等举箸,怎奈鱼腥味冲鼻,顿时胸中作涌,赶紧说声少陪,抢步来到廊下,翻江倒海,只吐出几口清水,只因他从早上开始,就未曾吃过什么东西。

 

靖王和蒙大统领面面相觑,不知道梅长苏又为何犯病。景琰到底放心不下,离席来到廊下,问道,苏先生这是怎么了?

 

梅长苏好容易止住心中作呕,赶紧道,殿下不必挂怀,只因苏某身体实在虚弱,无福消受此等美味。

 

侍女送上清茶,梅长苏漱了口,景琰扶他到偏厅坐下,问道,有件事……不知道当问不当问。

 

殿下请讲。

 

初七那日……我是否对先生有所不敬?

 

那日景琰大醉,朦胧间依稀记得自己与小殊欢爱过,然而一觉醒来,小殊自然不见踪影,景琰也确实记不清做过什么。

 

殿下怎么会?只是当天多喝了几杯,酒意上来就去睡了。

 

那……怠慢先生了。

 

梅长苏因身子不爽提前离席,蒙挚送他回来,路上问他,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吐得这么这样厉害?

 

梅长苏道,可能是受了寒,待会请晏大夫给我熬一剂姜汤,喝下便好。

 

回到苏宅,晏大夫为梅长苏切脉之后,脸色骤变。

 

蒙挚问道,苏先生到底有时有没有事?

 

晏大夫摇头道,不过受了风寒,老夫自会照应,请大统领回去。

 

蒙挚只得告辞。

 

屏退众人,晏大夫一双眼睛瞪着梅长苏,好端端的,怎么怀上了?

 

梅长苏脸色薄红,晏大夫便猜出是初七那天过府饮宴时发生的意外,不由大怒道,萧景琰,好一个正人君子,他干的好事!我这要就要到王府中,寻他说个究竟!

 

梅长苏赶紧道,那天景琰喝醉了,把我当成小殊,这才……也怪我一时没拦住。

 

晏大夫怒道,你也不看看,你这身子怎么禁得起他这般折腾!

 

梅长苏轻轻叹道,我心中何尝不想做回小殊?哪怕一晚也好。

 

晏大夫道,你可是服了三花和露丸?被你瞒得好苦!这个少阁主,都是他——

 

莫怪少阁主,这件事我一早便拿定了主意。

 

晏大夫长叹一声道,冤孽啊!待我抓一剂汤药打了这孩子,便可保你平安!

 

梅长苏撩衣跪下,自己的身体,自个清楚,便是没有这个孩子,我也左右撑不过这两年。油枯灯尽之时,若能为景琰留下一个孩子,也算此生无憾。

 

晏大夫叹息良久,方道,你这份深情,靖王殿下可曾知道?

 

梅长苏缓缓摇头,不必告诉他,所有的事我一人承担即可。

 

晏大夫赶紧扶起他道,还不好好保养身子,怕是不到孩子足月你就要……我也只能尽全力而已。半晌又道,我去再熬一剂安胎药,待会看着你服下,半个时辰后为你行针,驱除寒气。

 

有劳。梅长苏又松了口气,这一关又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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